她如一道風景與哀傷的背景形成鮮明對比。體面又從容。
元莉在家收拾女兒小時候的東西,發(fā)現(xiàn)女兒高中寫給自己的一封信,這封信為什么是沒有送到她手里她不清楚,但里面的內容將是她余生的信仰。
【親愛的媽媽,你還記得上周帶我去咖啡廳的那次嗎?我在隔壁桌戴著耳機寫作業(yè),你在和客戶談事情。周末的咖啡廳總是嘈雜吵鬧,我需要十分專心才能聽清你們交談的內容,我從你自信的談吐、專業(yè)的分析及理性的態(tài)度中看到了你的優(yōu)秀。媽媽,你不知道當時的我是多么興奮,多么崇拜你。你是那么的沉著、優(yōu)雅,給人以安心和力量。
但此時此刻,我并不是當時的那個興奮的女兒。我感到非常失落和難過。今天回家的時候,看著你在廚房忙碌的背影,我心頭涌上了一絲酸楚,忙跑到衛(wèi)生間洗臉,捧著冷水一遍遍沖洗,洗到雙眼通紅,洗到你看不出端倪。我為什么會如此難過呢?因為我明明有如此優(yōu)秀的媽媽,可她卻為了我在這個封閉的小空間中度過她的青春歲月,因為我糟糕的成績而惱怒。
如果沒有我,如果沒有家庭蹉跎,媽媽應該和那天一樣優(yōu)雅。
媽媽,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,我是說假如,請你不要悲傷,也不要難過,你可以過自己的生活。我希望你能夠釋然,能展翅高飛,能做你自己?!?br>
元莉在簽完各種手續(xù)后,終于再次見到了她的女兒,上次見面是爭吵的盛夏,短短數(shù)月以至深秋,她們天人永隔。那塊布下面是她養(yǎng)育了二十三年的女兒,從懷胎十月到蹣跚學步,看著她一點點成長,可天不遂人愿,她的女兒如今只剩一具枯骨。
需要看一眼嗎?許槐之機械式地問道,他作為法醫(yī)見慣了各種生離死別的場面,早就麻木了。
不用看了。元莉紅著眼,她知道揭開會看到什么,她希望夢里是女兒二十三歲最美的模樣,她要永遠記得女兒最美的樣子,送上車吧!
幾人輕手輕腳的將尸骨裝入袋子里,元莉不敢看只好在外面候著。一行人來到廊下,殯儀館的運尸推車已經等了很久了。
師傅,麻煩輕一點。元莉叮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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