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任何事情都要分個黑與白好與壞，那么淳安帝這次的提醒，大約是好意吧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明月輕輕地?fù)u了搖頭，拒絕了淳安帝的好意，“有些東西，唯獨自己知道，并藏了許多年，壓抑在心底，誰都不可訴說，那種苦，只有嘗過的人才知道。明月愧對于主子，明明親眼看著她被殺害，卻無力為她復(fù)仇，只能茍活與人世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既如此，你又為何非要今日掀出來？莫不是你為她復(fù)了仇，她就能活過來不成？”淳安帝瞇了眉眼，沉聲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因為明月已經(jīng)不想忍了?！泵髟乱荒槹莸牡溃敖樟⑻觽髀勆鯂虊m上，明月便開始日日做夢，夢見當(dāng)年的小三皇子，夢見當(dāng)年的皇后娘娘，天色大亮后，明月醒來，忍不住暗自垂淚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說到這里，明月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，“陛下，陛下，江山是陛下的，是聶家的，立誰為太子明月并無可置喙之地，只是每每聽到有人說，四皇子既是長又是嫡，是該為太子的時候，明月就忍不住神傷，若是當(dāng)年的三皇子沒有死，那他才該是那個嫡長吧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嫡長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聶家有祖訓(xùn)，太子當(dāng)先立嫡，無嫡則立長，長不立則選賢。

        有選舉四皇子為太子的人便死死地抓住了這一點，上諫“四皇子乃嫡長”一言，妄圖督促帝王早日立太子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本是十分正常的一種行為，但此時此刻，從明月的嘴里說出來，卻讓人覺得莫名的心酸。

        連坐在龍椅上的淳安帝，都忍不住有些晃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第一個孩子和第二個孩子都在不足月的時候便夭了，本應(yīng)算不得排序，但后來做了帝王后，他子嗣不豐，便想著把那些孩子的人頭也給算上，于是給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份位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實，真正生出來的，又慢慢長大的孩子里，三皇子是頭一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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