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他十歲那年開始,他獨(dú)自站在滿目蒼白的醫(yī)院,仰望著大人們來來去去,人影匆匆而過,然后刺目的白色開始黯淡,周遭又變得一片漆黑,黑色的棺槨,蒼白的照片,他仍然一個(gè)人站在那里,看著人來人往。
身邊站著他高大的父親,面前是凝固微笑的母親,有人在安慰他不要傷心,也有人在嘆息他母親的可惜。
江敘白在夢(mèng)里痛苦地逃跑,可跑著跑著他開始覺得胸口發(fā)悶,呼吸受阻,心臟傳來鈍痛感,天旋地轉(zhuǎn),江敘白又回到了醫(yī)院,成為了被圍觀的那個(gè)人。
那些人像一堵墻,擠擠嚷嚷的那些熟悉面孔,看過來的目光一如先前,或是沉凝肅穆,或是遺憾可惜,將他緊緊束縛。
壓迫感越發(fā)深重,讓那些視線扭曲變形,化成蝴蝶狀的刺目燈光,江敘白躺在了手術(shù)臺(tái)上,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,眼睜睜地聽著,感受著,利刃割開皮膚,又鋸斷骨頭,血液滴落,血管涌動(dòng),心臟的跳動(dòng)開始變得緩慢,甚至停滯。
“救救我?!彼麖埓笞彀停胍艟?,可喉嚨卻像是被灌了巖漿一樣,沉痛刺痛,只能發(fā)出破風(fēng)箱一樣的粗喘。
冷和熱在他身體里沖撞,幾乎要將他撕碎,江敘白痛苦地喊叫,燈光變得模糊,那只蝴蝶飛起來,變幻凝聚成一只手,最終飛落在他臉上。
淺淡的檀香在鼻息間綻放,束縛在身上的力量隨之消失。
江敘白麻木的軀體開始恢復(fù)知覺,緊咬著的嘴唇被撥開,嘗到了濕熱的腥甜,像是有尾受傷流血的熱帶魚鉆進(jìn)了他的口腔,渡給他生存的氧氣,又奪走了他的呼吸。
那只解救他的蝴蝶開始在他身上游走,貼在后頸,然后是手臂,腰背,或是輕輕撫摸,或是緩力揉按,甚至游走到他屁股中間,溫潤(rùn)的涼意和溫柔的揉按,逐漸將他的痛苦緩和。
或許是因?yàn)檫@個(gè)夢(mèng),第二天晚上江敘白又夢(mèng)到自己變成了蝴蝶,被裹在繭里的那種,濃郁的檀香混著藥物的味道將他緊緊包裹,他變成了蝴蝶,撲向滾燙的火焰,然后火焰爆開,或是像擁抱一樣纏繞著他,又或是像親吻一樣觸碰他的身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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