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來田沒有回避她的目光,面無表情,聲音也無多大起伏:“娘,且不說來福這傷不會累及性命,而且我也說了,他看大夫抓藥的錢,我可以給他出。再則,每月里給的米面,加起來就有一百斤,也夠你們吃了。鄭樹也大了,眼看著就要成家,便是來福以后干不了重活,鄭樹也能擔起家里的擔子來?!?br>
“俗話說長兄如父,鄭樹是家里最大的,往后他兩個兄弟,自然也是他來負責。”
鄭晚兒差點想給她爹鼓掌叫好,這一番話有理有據(jù),她沒想到,原來鄭來田還有這樣好的口才!
而一旁的鄭樹,哭喪著一張臉,心里叫苦不迭。擔起家里的擔子?他前面的十幾年里,何曾干過什么活?自從鄭來田分家出去過了,實在沒有辦法,他這才跟著他爹去種了回莊稼,把他累得跟什么似的。以后他爹不能干重活兒了,難不成那些都得丟給他?還有兩個弟弟!這一家子,都得靠他來養(yǎng)活?
他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,可是又不敢說話,悄悄的用手推了推坐在他身邊的田氏。
田氏也急了,照他這么說,自家竟是一點便宜也占不到,那以后的日子,豈不是都要吃苦?她跟楊氏做了十幾年的妯娌,從前,因著鄭王氏的偏心小兒子,就是自己也跟著沾光,楊氏這個做大嫂的,反而處處被自己壓著一頭??蓮慕裢?,楊氏在家吃香喝辣,住著大宅子,自己就要在這老院里吃糠咽菜了不成?
不,她咽不下這口氣。
田氏憤慨的扯著手里的帕子,聲音也因為激動而變得尖利又刻薄。
“大哥,你說的好聽!這事兒原本是來福的不對,這是沒錯的??墒莿偛艠鋬焊艺f了,要不是因為你家宅基地里放著老鼠夾,孩兒他爹不小心踩上去了,也不會站不穩(wěn)摔倒,便也不會有后頭這些事了!這老鼠夾,是你們家放的吧?歸根結(jié)底,還是因為你們放的老鼠夾,才把來福傷著了!你們這一抹臉嗎,就想不認賬?我告訴你,不可能!”
鄭晚兒險些被她氣笑了,譏諷的道:“我家的宅基地,我們愛放什么便放什么。放了好幾日,怎么就傷著二叔,不傷著別人?是我爹請他們半夜三更的過去摔磚頭玩兒?”
“我不管這么多!我只知道,孩兒他爹這腿,就是因為那個老鼠夾才傷著了!”田氏蠻不講理,情緒激動的站起來,一手叉腰,一手指著鄭來田罵道:“你還在這里裝什么好心,說看大夫的錢你包了,這就是應該的!這事兒想這樣完了?沒門兒!你們要是不賠錢,我豁出去,去衙門里告你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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