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可以下去了吧？”傀儡師托了托眼鏡，驀地僵尸一樣筆直地躍起，凌空滑行著，緩緩落地，站在何寄裳對面十步以外。

        我遲疑著，緩步下了樓梯，沿著石階一步一步走過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切都是幻覺，傀儡師，江湖上的傳說一點都不錯，你只會躲在背后撥弄機關(guān)暗器，全憑那些被‘控魂術(shù)’操縱的傀儡為你賣命。至于你自己，毫無武功，沒有一點真刀真槍的本事，即使是剛剛?cè)腴T的普通武師也能打得你人仰馬翻，難道你不覺得可笑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何寄裳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，與嘴里激烈的言辭毫不沾邊，看上去更是古怪。

        傀儡師又托了一下眼鏡，竟然深表同意地點點頭：“對，就是幻覺，但當(dāng)所有的人被幻象迷惑并且深信不疑的時候，一定會把它們當(dāng)作真實世界。比如現(xiàn)在，我想殺一個人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飛了出去，在半空里劃出一道凌厲的白光，射向側(cè)面山崖上的灌木叢。這種輕功并沒到達(dá)至高無上的境界，只是我和何寄裳的方向感都被摧毀了，原先位于正東位置的灌木叢，如今卻是在正北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剎那間，我心里不免有了巨大的困惑：“傀儡師的身體仍舊是飛向正東嗎？當(dāng)他把石階下的三十五座小樓方位完全挪動時，小樓與真實世界之間的偏轉(zhuǎn)角度是否真的是九十度，如我們眼中看到的那樣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何寄裳同樣滿臉困惑，雙手握刀舉過頭頂，卻猶豫著沒有追擊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別動，看我動手時再說——”我只低聲說了九個字，灌木叢里倏地閃出了一個人，手里抱著一支輕型機槍，黑沉沉的彈鼓閃著瘆人頭皮的寒光。他的動作明顯要比傀儡師慢一步，剛剛挺身而出，傀儡師的雙腳就已經(jīng)觸到了灌木綠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嘎嘎嘎嘎”，機槍怪吼起來，槍口噴出的火舌正對著傀儡師的胸口，槍膛里退出的彈殼滿天花雨一般墜落著，沿著光禿禿的巖壁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氐聛怼＿@種歐洲菲尼克斯武器加工廠出品的最新速射機槍，每個加強彈鼓的容彈量為四百發(fā)，雙路供彈，卡殼幾率為十萬分之五，已經(jīng)作為美國海軍陸戰(zhàn)隊二零零九年武器換裝時的首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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