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浩浩蕩蕩進(jìn)了白榆院,將裹成蠶蛹的望舒放下便走,以免誤了吉時。臨走前一個接一個地與他擠眉弄眼,似乎對他這樁親極為滿意。
只有向來拿他當(dāng)親孫兒看待的徐婆子略留了一留。她今日充當(dāng)了一回喜婆,染了頰紅、抹了口脂、戴了頭花,嘴上笑自個兒這叫“老黃瓜刷綠漆”,一張臉卻怎么也止不住地開出朵黃瓜花來。
徐婆子將一盒脂膏塞到他手中,笑瞇瞇道:“咱們小月亮大啦,也該到成親的年紀(jì)了……雖然夫人忒不厚道,叫你不能同尋常男子一般娶妻生子,但小少爺憨是憨了點,卻是個實心眼的。你們今后好好過日子,婆婆也就放心啦。這物什呢,是行房時抹在后頭的,可叫你少吃些苦頭……”
“噯喲,婆婆莫要嚼夫人舌根子,白榆院的丫頭小子們可都機(jī)靈著呢,仔細(xì)那些個多嘴多舌的,傳到夫人那兒去,叫你挨耳刮子?!?br>
望舒面上絲毫不見新婦的羞澀,反倒笑意盈盈地聽著,也不打岔。見徐婆子嘴上沒個把門,自顧自說到要緊地方,才出言打斷,而后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羞怯,隨口提一句三少怕是已歸了。徐婆子方心領(lǐng)神會,曉得他待做些房事前的準(zhǔn)備,將脂膏留下后便自認(rèn)善解人意地離開了。
送走了徐婆子,房中只余望舒一人,終于清靜下來。
早先他就聽院中小廝說三少爺去族學(xué)了,估計亥時歸。算算時辰,也差不離了。
謝氏男子年滿十五便可以不去族學(xué),一心在家中準(zhǔn)備院試。這謝琭都十八了還在上族學(xué),在十步芳草的謝家里不可不謂大姑娘上花轎——頭一回。
望舒一面想,一面試圖解開緊緊纏在身上的紅衾。
他身材纖瘦,這床薄衾足足繞了三層有余,嚴(yán)絲合縫地束縛住他雙臂,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掙脫出來。
白日里兵荒馬亂地鬧了一遭,眼下再來這一出,幾乎已將他消耗殆盡。
太快了……
從主母要他來伺候謝三算起,也不過五個時辰——
而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躺在白榆院里主子床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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